豆腐脑

         这几年跑老家的县城比较多，早餐基本都是去那个地方吃一碗豆腐脑。
      一则是因为便宜，一碗豆腐脑加上一个茄子馅的包子，2块5毛钱，经济实惠。
      二是因为好吃，远超那些大店里各种类型、各种概念、各种品牌的豆腐脑。
      小的时候，老家的街道上经常会听到熟悉的吆喝声“豆~~~腐~脑”，这种前长后短的吆喝声极具诱惑感。不久，一些家境稍好的左邻右舍就会提着豆子出来，挂着两管鼻涕的孩子则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，手里拿着高底儿厚瓷的大碗或者搪瓷碗来换豆腐脑。那个时候，走街串巷的小贩基本依靠物物交换，比如换豆腐、换果子（油条）、换香油、换挂面（面条）等等，用钱买的情况极少。看到有客人过来，卖豆腐脑的大爷就把小推车当街停下，熟练地掀开盖垫，从满眼绿光、口舌生津的孩子手里接过大碗，用特制的铁鐅子（现在想来应该是铝制的，但当时我们会把所有的金属都叫铁）轻轻地、薄薄地、快速地把一片片像煎饼一样薄的豆腐脑铺在大碗里，豆腐脑如鱼鳞般层层错叠，完美的像一件艺术品。及至四分之三满的时候，大爷就会把鐅子停下，边说满了满了，边用一种特具文化味的眼神看着街坊。街坊当然也很有文化，立即会意地说，哪儿满了啊？再来三鐅子再来三鐅子。然后，大爷肯定会“无奈”地说，顶多再给你两鐅子，这么个弄法，我赔掉腚了都，然后随意再加上几鐅子，撒上薄薄的一层芫荽叶，用勺子㧟上半勺麻汁，用酱油壶倒上几圈酱油，再撒上一点点辣椒面，香喷喷、热腾腾的一碗豆腐脑就成了。小孩子用双手轻轻地接过豆腐脑，两眼紧紧地盯着碗面，两脚慢慢地往家挪，大爷则会根据碗的大小确定需要多少豆子，这当然又少不了一番唇枪舌战的讨价还价。
      那时候我们家比较穷，一年也吃不了几次豆腐脑，听到吆喝声大多只有眼馋的份。大约是十四五岁那年的暑假，我开始载着柁篓走街串巷地贩卖点水果、蔬菜，有时候一天能挣到5块钱以上，每逢这时我就会怀着满满的成就感去青城大街上吃一碗豆腐脑。看着小店大爷麻利地盛上满满一碗，外加两个白面馒头，把麻汁、酱油、辣椒面等端到面前，供自己选取，我就会把早就准备好的五毛钱豪爽地递给大爷，满满一副大老板的样子。从桌子旁边的盆子里选一把白瓷小勺，先轻轻地把麻汁摊匀，横一道纵一道地把豆腐脑搅碎，左手拿上一个馒头，右手便迫不及待地舀上一勺，送到嘴里，顿时感觉鼻子舒服、嘴巴舒服，然后就是喉咙和胃很舒服，最后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服。那真是一个特别舒服的暑假。
      工作以后，豆腐脑已经不是什么奢侈品，但我很少去吃，一是因为这个时候鐅子换成了勺子，一勺子就能把碗盛满，完全没有当年那种精细的意境；二是麻汁大多换成了鸡汤（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汤），没有了那种特有的香味；三是辣椒面换成了辣椒油或者辣椒酱，辣的味道不对；四是芫荽叶里面竟然还有芫荽秆，没有了当年那种浓郁的芫荽味......，反正是有各种原因，一点也勾不起吃的欲望。
      直到在县城发现了这家夫妻小店，那种熟悉的味道才算回来。大清早，小店就开始忙碌起来，来吃早餐的人络绎不绝，按照现在的专用名词“翻台率”来讲，我估计得翻几十次。小两口年龄不大，看起来也就30几岁的样子，男人高瘦，古铜色的皮肤，不像是本地人，负责盛豆腐脑；女人则像贤惠的邻家小妹，小跑着拿油饼或者包子，收拾着桌子和碗筷。小两口极为默契地配合着，脸上时时挂着希望、满足和幸福，让我常常想起勤劳、平淡、红火这一类的词语。
      这家小店几乎包办了我在县城的所有早餐。
      豆腐脑，其实是一种小时候的初心，它洁白无暇，令人神往；
      豆腐脑，其实是一种年轻时的情感，它温暖细腻，牵肚挂肠；
      豆腐脑，其实是一种简简单单的生活，它五味齐全，入口醇香；
      豆腐脑，其实是一种平平淡淡的岁月，它历经磨练，回味悠长。

我朋友写的小文，不错

勾起了小时候的回忆

我们小时候，豆腐脑9分钱一碗，现在3元了

蒲松龄 发表于 2021-10-3 19:03
我们小时候，豆腐脑9分钱一碗，现在3元了

我们这5元一碗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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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只有怀想老家的豆腐脑啦

我在广东吃的豆腐花都是甜的，第一次2004年在太原看到咸的还放了辣的豆花，我惊呆了，现在也接受了，都好吃

还没吃过甜的豆花。豆花是可以从小吃到老的

樱樱 发表于 2021-10-4 12:52
我在广东吃的豆腐花都是甜的，第一次2004年在太原看到咸的还放了辣的豆花，我惊呆了，现在也接受了，都好吃 ...

我确实没吃过甜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