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节过去若干天后,我还沉浸在悲痛中缓不过劲来。我是泪流满面看完《活着》这本书的。沉重、压抑、痛苦、一切不甘的情绪蜂拥而来,找不到发泄的出口,只能哽咽着给儿子说这本书值得一看。
《活着》描写了福贵坎坷困顿的一生,他生长于斯,从出入都要仆人背的富少爷,变成穷得叮当响的卑微贫农。一开始是吃喝嫖赌抽无恶不做的混小子,混迹于青楼,流连于赌场,耍宝在勾栏,更让人气愤的是打老婆、气岳丈、气死老爹,实在是个糟糕透顶的混小子!
等到败光了家产,房子、田地全部抵出去,成为一无所有的无产者,媳妇让岳父接走,再没了依靠,他踏下心来要种田。没成想社会不让他安生,在给母亲抓药路上,他被国民党抓去当壮丁,经历了枪林弹雨,九死一生从死人堆中爬出来,解放军优待俘虏,他连滚带爬跑回家,发现女儿凤霞发烧成了哑巴。原本想着好日子就要开始了,儿子有庆在献血中,被抽干血液当场惨死;凤霞嫁人后生孩子大出血难产死了;女婿在工地上被砸死;老婆家珍受不了丧子丧女之痛,不久也撒手人间;留下了孙子苦根,苦根吃豆子撑死了,苦难像炮弹无情地向他砸来,一个个亲人的离去,他无力回天!生命逝去,他没有办法呼吸,那种窒息感,压的他喘不过气来。
究竟是什么造成了这种苦难?他无法排解,只有在放牛时一道遍遍喊家人的名子,家珍、有庆、凤霞、苦根。。。。
福贵一生中,不是只有至暗时光,也有阳光:家珍怀着孩子去看他,劝他回头不再赌了,当他嫁女儿时,歪头女婿对待凤霞的爱意绵绵;他和春生在战场上烧胶鞋,烤吃的,死后余生的欢欣,儿子有庆光着脚在学校跑了第一名,他都是开心的,一次次打开了心底的那扇厚重的小窗,透出了一丝丝暖人的阳光。
人性的恶,在书里这里也体现的一览无余:家珍拖着病体,一步一挪从岳丈家里拿来一点粮食,全村人闻到饭香砸门来抢,无奈之下,她从贴心的胸前给村长倒出了剩余仅有一点点米;在给县长夫人抽血时,医生不管不顾,把有庆一个孩子身上的血抽干,福贵忍住泪水瞒着妻子,他去到村西头埋了阿庆,暴雨打在身上,趴在儿子的坟头嚎啕大哭;凤霞嫁人后过了一段舒心的日子,但最终难产大出血走了,那一刻天轰然倒塌了,外面喧闹的节日气氛如真空般寂静无声,顿时天空似乎晦暗下来,那一刻我的眼泪滚滚流下来,这份苦难,谁能承受!
外面鞭炮齐鸣,春节的歌舞节目热闹非凡,岁月依旧喧嚣。新闻里传来北京居民楼火灾15个人遇难,逝去15个鲜活生命让人叹息生命无常,人生不易。
感受着福贵苦难的生活,我突然明白了:福贵生活很苦,可福贵依然在活着,坚持下来,人生就会柳暗光明,挺不过来时,时间也会教导我们怎么与痛苦握手言和。原来活着本身,就是活着的意义。